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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三.惹到麻烦了?

七十三.惹到麻烦了?

“看来克劳馥先生这些年来还算过得不错。”伊蕾娜慢悠悠地吸着烟,对同行男子说道。

希莱利亚将将缓过来,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方才登场的费力克斯·克劳馥身上。由于站的位置较为边缘,希莱利亚只能看到他的侧面,在艾伯特交给她的任务卡上,也带有这位城堡主人的照片和简介。照片看上去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,对比起来,现在的克劳馥略显疲惫,似是有些心不在焉。

既然是执行任务,必然是可能发生某些事,那么在场最需注意的无疑是这位发起人。已有不少贵宾簇拥到克劳馥的身边,向他敬酒寒暄。在希莱利亚看来,他们每个人都有可疑之处,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去往他的身边。

希莱利亚正欲离开,伊蕾娜拉住了她的手腕,看上去只是松松一握,希莱利亚试图扯回,却发现她使用的力气却比想象中大。然而,希莱利亚并不觉得自己会在力气上输给二十岁左右的地球女性,她强行抽回手来,忙不迭转身离去。

如果她不着急回头,大概能欣赏到伊蕾娜和同伴诧异的目光,换句话说,他们无语极了。

“别着急走嘛,”伊蕾娜挡在希莱利亚身前,“你想到前面去,我们一起?”

希莱利亚故作严肃:“我拒绝和不懂道歉的人一起行动。”

听闻此言,伊蕾娜像是见识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笑出声来。她既没有用手帕或扇子遮挡,甚至没有收敛笑容的幅度,嘴角上扬,露出几颗牙齿。她笑得太过坦然,真正失礼的倒像是希莱利亚了。

“蓝色包袱乐队,我们来自下诺夫哥罗德,”伊蕾娜突然来了兴致,她撩起刘海,为希莱利亚展示出额头上的刺青,一个蓝色的小方块,“我们一会要上台演出的,想要凑到前面,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,不收费的。”说罢,伊蕾娜递给希莱利亚一个手环,又扬了扬自己的手,似是在告诉她这便是乐队身份的证明。

“乐队?今晚的演出名单在哪里,我还没有过目呢。”希莱利亚飞速思考起来,在晚宴这种社交场合,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人脉,跟随他们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。希莱利亚又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着装,他们穿的确确实实是晚礼服,说是受到宴请的宾客很合理,和所谓的乐队相比,就有些太过正经了。

“别找了,上面不会有我们的名字的,不入流的民谣乐队罢了,”伊蕾娜牵过希莱利亚的手,这次她的动作轻柔多了,“但是,机会就是要自己去争取的,不是吗?”她为希莱利亚佩戴上手环便要带她前往另一个方向。

她又对同行男子叮嘱道:“你在这里继续逛逛吧,为我们的亮相找个最合适的时机。记住,要轰动全场的那种。”

男子以为希莱利亚看不见,便朝着伊蕾娜挤眉弄眼一番。希莱利亚心中暗忖,自己说不定被当成哪家天真好骗的富家小姐了,他们多半是要利用自己完成什么计划,既然如此,干脆装傻装到底,让伊蕾娜放下戒心。

希莱利亚亦步亦趋地跟在伊蕾娜身后。她们走到大厅的一角,有几名更加高大的侍者分立两侧,他们应该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。伊蕾娜向他们点头示意,两位侍者立即意会,为她和希莱利亚让开道路。

既然如此,希莱利亚顺应说道:“怪不得,怪不得,你可真是厉害,连保镖都买通了。”

“小姐过誉了,”伊蕾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“对了,还没请教你的名字。”

“我叫莱亚,莱亚·洛。”希莱利亚报出假名。由于请柬是赫林取到的,她便将证件上的姓氏改为了洛,想必对方也不可能拥有全部的客人名单,核对她的名字是真是假。

“您和彭斯·洛的关系是?”

“彭斯·洛,你为什么非要在我面前直呼他的名字?太失礼了,”为了不暴露身份,希莱利亚打算糊弄过去,“彭斯·洛远近闻名,少用他和我攀关系。你倒是说说看,赫林·洛是谁?”实际上,她只在维娜和赫林的谈话中听过这个名字,只知道他和赫林有血缘关系,具体是谁,她不太清楚。

伊蕾娜立刻出言安抚:“是我唐突了。至于赫林·洛是哪位才俊,确实没有听说过呢。对了,你是一个人来的?”

“没错,家里太无趣了,出来给自己找点乐子。”

从伊蕾娜的语气判断,她也不是个惯于趋炎附势的人。至少可以确定,他们与赫林毫不相识,对这一家人了解泛泛,应该不至于露出马脚。

希莱利亚随伊蕾娜走入一处空间,这里地方不算空旷,只有大约五六十平米,是个类似于后台的地方。几名年轻人正在擦拭贝斯与吉他,见到伊蕾娜带来一个陌生人,便调侃起来。

“我们的伊蕾娜·瑞欧小姐又在散发魅力了,这次勾来的还是个女孩。”

“腰挺细的。这上面嘛,差点意思。”此话一出,其他人哄笑出声。希莱利亚不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,但也明白自己是受了冒犯,反问道:“伊蕾娜才够意思呢,对不对?”说完往后撤了一步,打量起伊蕾娜来。说实话,她不知道该往哪看,干脆把上半身看了个遍,像是在武器库里选择枪械,无论是口径还是装弹数,每个细节都得弄清。

“好了,她是我请来帮忙的,”伊蕾娜向乐手们介绍起了希莱利亚,“名字是莱亚·洛。我们还缺个帮手呢,你们该不会忘了吧。”

“该死,她姓洛?万一被家里知道了。”吉他手明显迟疑起来。刚才便是他主动拿希莱利亚取笑,现在立刻变得畏畏缩缩,颇有戏剧效果。

“放心,我是自己跑出来的,家里人今晚去参加拍卖会了。下面就让你们看看,什么才是‘够意思’。”总而言之,表现得越轻率越好,希莱利亚反复告诫自己,千万别露馅啊。

大厅内有悠扬的乐声响起,隐约能听到有人在朗诵,其中夹杂着阵阵掌声,大约是克劳馥本人在为开幕致辞。

“晚宴开始了。守卫现在也会看得更严些,我们两个先出去,你们见机行事,”伊蕾娜为乐队的人下达最后指示,“其他人呢,他们应该快到了吧。”

“手风琴与长笛,应该是五分钟之后到。”吉他手回答说。

“我喜欢长笛。看来你们要搞一场大的啊,我真幸运。”希莱利亚越听越不对劲,比起乐队的上台准备,更像是什么秘密组织行动前的暗号。她随伊蕾娜走出候场的房间,发现门口的守卫已经不见了,看来他们不是伊蕾娜买通的,而是提前安插在里面的人,依照计划行事。

但伊蕾娜确实在遵守约定,她带着希莱利亚从外围侧面穿过,遇到侍者便掏出请柬——事实证明,就算他们暗自划分了客人等级,请柬还是骗不了人的。希莱利亚开始庆幸,幸好赫林为自己准备了一封请柬,不然可就麻烦了。于是,她们就这样绕了个远路,来到克劳馥的后方。

克劳馥已经坐上了轮椅,显然是精力不济,要不是不好拂了各位贵宾的面子,他恐怕会直接回去休息。围绕着克劳馥的有四位侍卫,希莱利亚定睛一看,其中两位竟然是此前守在候场区前面的那两位。他们的容貌有了轻微的改变,无非是胡子、皱纹、发型等细节的改变,这可迷惑不了希莱利亚。

伊蕾娜招招手,示意希莱利亚随她靠近。在克劳馥的后方,有一处喷泉水池,交响乐团正在此处演奏。喷泉的水流随音乐的曲调而改变,乐器声与潺潺的水声产生共振,又能传播到远方的地方,富有格调。

“阵仗真大,他们的乐器那么丰富,要是放到你们的休息室里,塞都塞不下,”希莱利亚继续试探道,“相比起来,你们拥有的空间也太小了,克劳馥先生那么吝啬吗?”

“说什么呢,邀请我们过来的人,不正是你吗?”

“我?”希莱利亚不可思议地望向伊蕾娜。

伊蕾娜凑近希莱利亚的耳边,低声说道:“没错,请你记住,这就是你此次所要扮演的角色。”

说完,希莱利亚感到右肩受到一股诡异的力量。力道很大,明显是有目的性的施力,并非意外可以解释清楚。受力点只有右侧肩膀,力量是直接向后推去的,由于伊蕾娜在冲着她的左耳说话,希莱利亚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左半身。若是普通女生,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受到如此大的推力,自然会站立不稳,直接摔倒。

希莱利亚下意识压低重心,以这股力量为中心,向左后方旋过身子,最终稳稳站住。希莱利亚本以为躲过一劫,毕竟依照现在站的位置,非得摔进水池里,出尽洋相不可。

谁知,她刚刚站稳,却听到了轻微的布料撕裂声,后背处突然一片清凉。由于临近喷泉,不断有喷溅出来的水滴落在她身上,流入赤裸的皮肤。希莱利亚发现,周围人的目光开始聚集过来,有人面露羞赧,有人则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,更多的人则是在看她的笑话。

她的礼裙无端裂开,整个后背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。要不是希莱利亚反应及时,托住了下落的衣服,怕是更要让人看笑话了。

现在的处境,似乎没比跌入水池更好些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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